中国周边外交是由三个次区域构成,以中国为中心,然后从东北按照顺时针,是东北亚、东南亚、南亚、中亚这么构成的。任何一个区域在世界上其实都是挺重要。而中国旁边有四个(地区),所以大家可能得理解一个情况,就中国外交的周边态势比较复杂的,比一般国家复杂。
中国周边领国示意
中国是大国里面周边国家最多的,我们陆地上14个邻国,海洋上8个邻国,22个,有两个邻国是重叠的,一个越南、一个朝鲜,重叠以后把它拿掉,所以我们是20个邻国。
20个邻国是大国里面最多的。再一个人口多,光是国家就算了,还人口多。中国印度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人类的三分之一还多一点,然后别的还有很多人口大国在我们周边,印尼快3亿人了,巴基斯坦马上2亿人,超过1亿多人了,日本、菲律宾、孟加拉、俄罗斯都挺多的。
所以中国是很特殊的一个国家,邻国多人口多,大概中国及邻国能占到全人类的一半还多一点。所以国家多人口多肯定事情多。
另外就是邻国对我们的态度挺复杂,有些欢迎,有些还真不太欢迎。特别是跟中国交往比较久的邻国,它对中国的猜疑还挺重的,中国人读了这一本正史啊,叫“二十四史”,“二十四史”是儒家写的,那么儒家是很 的古代的一个思想学派,它也有它的缺点,就它还是有点意识形态偏见,它特喜欢农耕文化。
在古代的几种经济形态,农耕游牧山林渔业商业里面,它特喜欢农耕,就喜欢“耕读传家”。他们喜欢以后,把中原的正统王朝都塑造成农耕文明,塑造的结果在写中原王朝与外部周边关系的时候,他就比较强调中原王朝就是开拓土地经营,积累财富,苦心经营,不打人家;都是别人打我们。所以看完《二十四史》,其实看得有点郁闷的,基本上是别人打我嘛。它是一部“你有狼牙棒、我有天灵盖的”历史,很惨的。所以中国人读完以后,大家都有印象说我们中国人民一向热爱和平,外交部老在那说这个话,但是周边国家记忆不是这个样子。
很多国家,韩国的记忆就是我们侵略它几十次的历史,越南是说我年历史,年西洋人欺负,法国人、英国人、美国人,剩下年全是中国人欺负。在外蒙、缅甸、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记忆是吧?他们都有点历史事实,从冲突起源的频率来讲是周边骚扰中原王朝多,因为你富裕,生活安定,你轻易还确实不去动人家。人家穷,特别是北方游牧,要是遇到大旱都饿,肚子饿,他们就来抢东西了,所以就是抢东西的频率确实是周边骚扰多。
问题是什么呢,就是中原王朝要反击人家下手挺狠的,频率不高,下手特狠,一般不出手,出手不一般,也挺能打的,所以打得还挺疼的。这就带来一个后果,就是人家对我们的记忆与我们不一样,这一点我们心里要清楚。
所以当我们很高兴地说,我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,很多周边国家听得是毛骨悚然,所以一定要请美国人回来帮忙,他们之间还要抱团。我讲这一串大家心里要有点体会,就是说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,不能完全从我们的(角度)思考,否则局面就看不清楚了。
这就是咱们基本情况,周边形势特别复杂,很难处理,但是在这个背景之下,应该讲咱们周边外交是成功的。你想想我们周边是不是很多矛盾还在,同时跟很多国家,跟印度还没有划清楚国界;另外,海上东海、南海还有争端,所以实际上是比较麻烦的。
国家多不说,人家的记忆还不一样,还真有麻烦,还有很多东西没发清楚。所以,我们周边外交处理不易;在这个背景下,我觉得处理算是好的。这四十年没有大的摩擦吧,除了改革之初,就是年中越自卫反击战。因为越南做的有点过分,越南跑去侵略柬埔寨,越南这个家伙有个野心,他就觉得他应该继承法国在印支半岛的全部权益。因为是法国人跑来把印支三国全部统一的,历史上他们三个之间没有统一的。
奠边府战役后法军战俘
统一后,去殖民化的过程中,是越南人打得不错。在奠边府一战消灭法军一个旅,这在全世界反殖民战争当中表现 的。你就看阿尔及利亚人,搞反抗要赶走法国,他最辉煌的战绩就消灭一个派出所。所以这是最辉煌的战绩,资源特棒,牛的不得了,越南还真行,打的人家一个旅,当然现在各种史料透露出来,实际上是咱们帮的忙,是韦国清上将指挥的。而且重武器都是我们派人去操作的。炮、坦克他不会用,他们就用轻武器的冲在前面,它后面给资源是我们,实际上是在我们帮忙之下,把一个法国旅打掉,是全世界反殖民战争当中最辉煌的战役。越南人就抖起来了。
越南把法国人打走了,所以就想当然继承了法国在这里全部权益,老想把柬埔寨和老挝给吞并了,搞一个东西叫印支联邦。 ,当地人也不干,柬埔寨在历史上很辉煌的,以前有个吴哥王朝,最辉煌的时候把越南一部分给占领了。所以至少柬埔寨人是不服的,因为柬埔寨说,以前我当过你领导,你想领导我,我不干的,本身就当地有底子,然后我们当然也不干了。但越南那时候挺恨的,后来就真地打了一仗,而且还在边界又骚扰我们,所以 有了自卫反击战,后来边境还一直有摩擦,一直搞到年。另外我们年3月4日搞过叫赤瓜礁海战,就是在这个期间。但总体来讲,我们与周边关系我觉得处理的是成功的。
这是邓江胡时代,我们周边外交特别复杂。中间也有几次小摩擦,但是总体还是成功的。至于说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其实是很成功。与多边国际组织的关系很稳定,也是成功了的。
,就是新时代的中国外交。我个人有一个观点,就是任何现代国家它的成长都是有三部曲的。新国家出来 步它一定是求安全、第二步求发展、第三步求尊严。按照北京老百姓的话就是得先活着,然后要活得好,然后要活得有面子。
但是,现在最权威的关于新中国的历史的总结是 领导人在19大的总结,新中国到现在我们经历了三个阶段,就是站起来,富起来,强起来,现在到了强起来这个阶段。
应该讲前面两个领导人,毛主席是解决安全问题,毛主席要让他创立这个新国家活下来。所以对内他对那种要颠覆这个国家力量要镇压。对外他要打仗的。其实就是它的历史使命决定了任何人在他那个位置这两件事都得做。应该讲他完成这个任务。主席逝世的时候,是不是我们已经“两弹一星”都有了,大国重器就有了,没有国家琢磨着要侵略中国的,你别打我就好了,这应该讲这个任务完成了。
小平就是带领我们走向富裕,应该讲这个任务也是算基本完成,我们刚改革开放人均才多美元,现在我们是,虽然比世界平均1.15万美元还少,但是比改革之初要强多了,比,而且按照购买力评价我们还要高。 ,现在按照currencyvalue按照市场汇率来看,我们GDP第二,13万亿美元,美国19万亿美元。按照汇率我们是第二,可是按照购买力评价我们已经 了。
而且,就是现代国家力量的核心的核心是制造业,制造业我们是美国的%,今年是%,所以真是成绩不错,这个成绩单拿出来真是很漂亮。前面两个委员都完成了该干的事是吧?主席确保这个国家生存,小平让这个国家富裕,和国力上一台阶。当然下面就是 领导人的任务,让这个国家强起来。
那么 领导人我觉得就在往这个目标前进。下面我梳理一下过去六年,因为 领导人是年11月执政的,习时代就开始了。
六年我观察我们外交上有八个变化。一个就是指导思想变化。原来是韬光养晦,现在就改成了奋发有为,就是前面我们广告牌里面写的“从韬光养晦走向了奋发有为”,这事我觉得是真的。
这个当然现在我们国内还有一些学者认为还应该韬光养晦,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也是一厢情愿。继续韬光养晦,逻辑前提就是你可以继续骗美国人,就是你假设自己比美国人聪明,但是这个在战略理论上是大忌讳,学术研究的忌讳就是假设你比别人聪明,这就不对了。你批评肯定有问题,你必须说大家智力是一样的,只不过角度不同,战略研究也是这样,你不能假设你比别人聪明。
美国人综合智力怎么会比你笨呢,是不可能的。你的情况美国人很了解,原来他没有太注意我们,就是他原来就生,我们确实不行,他还瞧不起你,别的事也忙,就耽误了,现在你真是头回不了,现在你像我们十三万亿,今年GDP日本是5万亿,我们是日本的2.5倍,你现在就是蹲下来,你个子也比日本高。
所以已经物理上“韬”不住了,对不对?人家小宝宝是可以韬的,现在你这个大块头你怎么“韬”啊?人家美国人说早看见你还韬什么韬,就有点自欺欺人了。
这是个事实情况就是“韬”不住了,国内的咱们现在网络舆论上来以后也不让你“韬”,他在讲中国现在也变了。原来我们特穷,我们受点窝囊气就憋住了,现在我们也有点钱了,人有钱了脾气肯定见长,所以我们脾气也不如以前好了,虽然有些精神愿意“韬”,可是老百姓不干了。
外面你也“韬”不住了,你块头太大,里面老百姓也不让你“韬”了,这个时候我们就改了。所以这是 个变化,指导思想从韬晦转向了奋发有为。
第二个就是国家定位变了,原来我们国家自我定位是东亚地区的地区大国,现在是不是一个全球大国,世界大国?
第三个是风格,原来咱们叫反应式外交,就是思想出了事我们肯定不提倡一等,美国提倡要反应一下就完了,现在是不是叫积极进取的外交?
原来叫reactiveapproach,现在叫proactiveapproach,从反应式变成了积极进取。当然我们把自己的新风格叫“积极进取”,美国人很不适应,美国人把它叫做咄咄逼人,他说我们跟他咄咄逼人了,美国还是习惯一个低眉顺眼的中国。
中国突然怒目圆睁拍桌子他吓一跳,很不习惯,这个没办法,这是我们必然要发生的,现在积极性表现在什么?就是说现在什事,我们都提倡议,提中国方案,这个弄得美国人还是有点不舒服的,包括这两天开那个APEC会,你看 领导人是不是提了好多方案?
美国人现在有点像那种更年期的人,他没有建设性方案,他就只骂人,他有点烦躁,因为他一把手啊,他应该给大家说现在有什么问题,但是应该怎么解决,一套一套的,对不对?然后现在他就是老骂人,就不对劲了。
第三个是, 个是新指导思想,英文叫newguideline,第二个叫新定位,英文newidentity,第三个叫新风格,英文叫newstyle。第四个就是新理念,newideas,这个新理念很多, 领导人内外都提了很多理念,其中外交上的新理念大概是两个层次,先讲高级层次, 领导人提了一些就是面向未来,面向全人类的概念,这些概念没有什么具体功能。
但是有一个比较抽象的功能,就是占据道德制高点,这里面有四个概念,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、构建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、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, 还有一个叫构建全球伙伴网络,这四个概念是一类。
第二类就是针对具体问题的概念,这里面包括针对中美关系,我们是老大老二的关系,而这个关系是比较麻烦的。因为历史上老大老二关系都不好处,非常不好处,这个多数时候都是打一仗。
西方 个历史学家叫修昔底德,他就注意到这个矛盾,他说老大老二不好处有一战,后来西方就不断重演这个悲剧,所以后来学术上就把这这种老大老二矛盾,叫做“修昔底德陷阱”。
美国这个老大特别防范老二,美国年混到世界 了,就咱们中国甲午战争被日本痛揍一顿很惨的那一年,他混到 了, 以后他马上就整老二,而且美国 个整的老二就是英国,就是他亲爹,这个家伙六亲不认的。英国有个伟大的政治家叫温斯顿·丘吉尔,丘吉尔说大英帝国是被美国解散的。第二个是德国,第三是苏联,第四个日本和第五个是欧盟。在前面五个老兄都把他整趴下来,我们是第六个。
所以这是一个基本情况,老大老二关系很难处。美国特别忌讳老二,而且手段高强。前面五个老兄都搞不赢他。那么咱们中国知道就是我们跟美国关系就不好了,这个结构就决定不好了。但是我们有个底线不能打仗。因为我们跟历史上不一样,就是我们两家太强了,是不是我们都有能力彻底摧毁对方?他可能摧毁我们十几次,我们大概摧毁他三次四次可以的。问题是onceisenough,一次就够了,那多次摧毁是一样的,所以现在我们就处在这么一个问题里面,就是我们这个矛盾很难处理, 是打仗,但是今天真的不能打。
特别是从道义角度来讲,人类道义来讲不能打,因为我们一打,打完人没了。这个地球还在,人没了,那有什么好打头的,所以就必须思维创新,就是 领导人年6月访美跟奥巴马总统提出,我们一定要搞一个新的思维,叫做共建新型大国关系。然后美国人听了以后就不反对,但是也不能接受。他是这么一个情况,所以现在好像有点不了了之,就搁置在那个地方。
领导人提了三点怎么建新的关系,就是说我们要不冲突不对抗,然后相互尊重,然后合作共赢。对这个美国人说我不能反对,因为讲得太正确了,相当于1+1等于2,我怎么反对,所以就没办法;但是我又不想接受,为什么不想接受?因为你有个好主意,你可以报告给我,我来说,我是一把手,你怎么就说了呢?其实他很生气,程序不一样,内容一样,他说 个不冲突不对抗,我同意;第二个相互尊重,他认为我们要平等待遇,他不同意;美国人有个毛病,就是他们认为他是上帝的特殊选民,还有点特殊的骄傲,上帝喜欢我,又不喜欢你,都不认识你。所以有些人公开讲,任何国家向美国要平等待遇,这不是个错误,这是个罪行。It’snotonlyamistake,itisacrime。中国说我要平等待遇是起码的,你的上帝我又不认识,我认识玉皇大帝,上帝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,中国其实内心也挺牛的,我们说相互尊重是起码的,这个就卡住了。
第三点就是合作共赢,合作共赢就是避免零和游戏,要双赢。然后就是说年就认识你了,说明比我聪明,双赢就是你赢两次,实际他就不干,所以现在就等于卡住了,这个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一个东西,就是我们针对一个很具体的问题提出了一个很具体的建议。那么目前是没有什么结果,但是应该讲在战略上我们还是赢得了一些道义。所以我们可以向历史交代,如果搞成了我们有功劳,搞不成是他的事儿。
另外,针对周边国家都没有参与一些要求,我们越发展越要态度好的对周边国家“亲诚惠容”,然后针对发展中国家穷国家, 领导人要求我们正确的义利观,什么叫正确义利观呢?
他做了一个比喻,说授人以渔,不如授人以渔,就是我们到什么巴布亚新几内亚,南太平洋、非洲穷国家去做买卖赚钱,没有问题,天经地义,但是我们有个义务要教这些兄弟们也学会赚钱。
此外亚洲安全、网络安全、海洋等议题, 领导人都提了很多具体的主张,就是后一类是针对具体问题。
来源:政委灿荣(jincanrong62)节选自金灿荣教授年11月23日观天下论坛讲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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